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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爾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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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爾的夥伴

薇爾丹蒂並不清楚大人們談話的具體內容,但從此之後赫伯特和塞莉娜似乎都已欣然接受了她會在1972年入學霍格沃茨的事實,並為此積極地準備著。

鄧布利多帶走了她的回信,連同那個麻瓜出品的眼鏡式助聽器,因為麻瓜的電子產品在霍格沃茨往往無法正常工作,他需要做一些實驗,並且承諾會在入學前把助聽器和實驗結果寄給他們,或許麻瓜產品會帶給他們一些驚喜。

薇爾生日之後不久,赫伯特和塞莉娜就帶著她去對角巷買齊了入學清單上的所有課本、制服以及課程必須的裝備。

在咿啦貓頭鷹商店裏,她被一只巨大的雪鸮黏上了,這個姑娘在沃夫林一家推門而入的瞬間就撲了過來,試圖落在薇爾的肩上,最終礙於自己過於巨大的體型只能勉強落在她旁邊的地上。之後,這只最終被薇爾命名為“莫伊萊”的貓頭鷹就一直致力於阻止其他任何一只寵物靠近薇爾,搞得沃夫林夫婦和店裏的員工們都有些哭笑不得。

而在奧利凡德魔杖店,薇爾終於擁有了自己的魔杖——一根柳木的,長十一英寸,用獨角獸尾毛做杖芯的魔杖。握住它的那一刻,薇爾覺得自己真切地體會到了那種她在麻瓜小說裏讀到的,和闊別已久的親密朋友重逢的感覺。

其實她之前用祖母留下來的松木魔杖也挺順手的,甚至能順利地施展出無聲咒,但在第一次用那根魔杖的時候,她只能感覺到一種平和的溫暖的力量,像她想象中的祖母的愛。

而現在,這種新奇的感情體驗讓沒有助聽器幫助的薇爾忽略了奧利凡德先生的自言自語,“神奇,太神奇了,一個十一年前莫名‘死去’又在前不久‘覆活’的魔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神奇的事情,沃夫林小姐或許是個可以帶來奇跡的人……”

在這之後的大部分時間裏,薇爾跟著阿德貝練習無聲咒,也跟著卡桑德拉繼續占蔔學的系統學習,還要和赫伯特一起閱讀麻瓜和巫師歷史,最後還要被塞莉娜拉去學習貴族禮儀——梅林知道巫師貴族為什麽還要保留著那麽多繁瑣的早就被麻瓜拋下幾個世紀的東西,可是作為沃夫林家這一代的繼承人,她必須擔起這份責任。

這一年的聖誕節假期,薇爾丹蒂見到了已經在霍格沃茨度過了將近四個月的詹姆.波特。

謝天謝地,這個一眼就能看出是格蘭芬多的男孩終於找到了別的樂趣,不再死纏爛打地要求薇爾用“寂靜之聲”叫他“哥哥”了。

雖然他還是很聒噪,一直不停地在她耳邊講述霍格沃茨的秘聞、精彩的魁地奇、格蘭芬多男孩們的冒險……薇爾沒有意識到,雖然她總是在心裏腹誹詹姆太吵鬧了,可在聽他單方面滔滔不絕的時候,她的嘴角一直沒有落下來過。

不過她發現了,詹姆口中出現頻率最高的名字,是西裏斯.布萊克,史上第一個被分到格蘭芬多的布萊克,這讓她忍不住生出了一些探究之心。而那個傳聞裏總會把家養小精靈的頭顱砍下來做裝飾的布萊克家,又都是怎樣的一群人呢?是什麽造成了他們的這種傳統?

但這樣的探究之心也只是短暫地存在了那麽一瞬,因為接下來詹姆就開始大談薇爾分到格蘭芬多的好處,包括並不限於他和他的好兄弟們可以罩著薇爾等等,並在此過程中用盡他能想到的所有惡言表達他對斯萊特林的不滿。

薇爾毫不懷疑以詹姆的性格,也許在這短短幾個月裏就已經和斯萊特林們發生了不知道多少起沖突了,而這些惡言裏大概摻雜了不少私人恩怨,比如她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某個人的綽號?但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格蘭芬多的女孩的名字,這讓她多少覺得有些困惑。

不過最終他們就薇爾會分到哪個學院達成了共識,詹姆評價道,“拉文克勞挺好的,而且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的休息室離得更近。其實要我說,只要你不是斯萊特林,那我覺得就沒什麽問題。”

薇爾不由皺起了眉,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詹姆,她其實很討厭這種直接用學院劃分人群的行為,就像人們總覺得所有取得驚人的學術成果的巫師都出自拉文克勞一樣——事實上很多人都以為赫伯特是個拉文克勞,可他明明就是赫奇帕奇畢業的。

以此類推,薇爾認為斯萊特林並不全是壞人——盡管她並不認識斯萊特林出身的人,哦不,或許斯拉格霍恩教授應該算,雖然他的確是個圓滑精明得在某些時候不那麽討人喜歡的先生,但薇爾覺得他應該還是站在正義一方的。

也並不單單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一個人,她心裏好像有個聲音在竊竊私語,用一種無比篤定的語氣。

而且如果斯萊特林出身的巫師們都是邪惡的,那為什麽霍格沃茨還要保留這個學院呢?

薇爾微微搖了搖頭,想到同樣是斯萊特林出身的那個連名字也不能提的人,他無疑是導致這些年來霍格沃茨學院對立越來越嚴重的罪魁禍首,最終還是對自己唯一的小巫師朋友保持了沈默。

她顯然不能指望詹姆能理解她的想法,他大概會覺得她像赫伯特一樣研究魔法史走火入魔了,他會覺得和她聊天十分掃興,也許從此以後他們就漸行漸遠了。

盡管薇爾一直有種預感,詹姆並不是那個能陪她一路同行的朋友,他們從本質上有太大的差別了,這讓她覺得有些不安。

他們的友誼原本就出於一場鬧劇。

那時候薇爾剛從魔力暴動中恢覆沒多久,而在那場事故之後,戈德裏克山谷的同齡小巫師們,也是她曾經的玩伴們,幾乎都在家長要求下或是自發地疏遠了她,詹姆是僅剩的一個還會照常和她打招呼的。

薇爾經常能聽到她看不清楚的角落裏傳出來的“竊竊私語”——以她當時的聽力能聽清楚的,必然是刻意放大過的,許多人暗地裏討論著“沃夫林家的小殘廢”。

那些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巫師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他們口中的“不詳”“災星”“廢物”是多麽傷人的話,也或許他們知道,要不然也不會只敢在背地裏說了。

她其實不太在乎這些,這場事故讓沃夫林家成功知道了哪些鄰居是更值得往來的,而只要她的父母、祖父和外祖母還在,他們就不敢對她怎麽樣。

更何況她那段時間滿心都想著那個總是在夢裏出現的奇怪的巖洞,還忙著跟隨阿德貝學習魔咒,她的無聲咒練習並不是一開始就那麽順利的。

直到有一天,那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夏夜,悶熱,沒有一絲風,蟬鳴都有氣無力,戈德裏克山谷恰好有一戶巫師家舉辦婚禮,大人們基本都去參加婚宴了,薇爾坐在花園裏擺弄著手裏的望遠鏡打算看星星。

沃夫林家的庭院施了保護咒,所以她並不擔心會受到傷害。

忽然“噗通”一聲,圍墻外面傳來了某種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裏顯得尤為突出。

薇爾循聲望去,就看見滿頭大汗的詹姆頂著通紅的臉站在他們家圍墻外面,腳邊躺著一個巨大的麻袋——麻瓜們用來裝糧食的那種。

他用力抓了把頭發,這使得他原本就亂的頭發顯得更狂放了。

在薇爾狐疑的目光裏,他鬼鬼祟祟地湊過來,用麻袋裏的人聽不到的聲音在她耳邊說,“嘿,薇爾,你可得好好謝謝我,我抓住了在背後說你壞話的壞小子們。”

但他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小聲嘟囔了一句什麽,最後又忽然振奮起來,“或許你想在這個不尋常的夜晚來一些特別的消遣?”

這個夜晚沒什麽不尋常的。薇爾心中腹誹,而且她也不覺得用麻瓜這樣套麻袋的方法報覆一些不懂事的孩子是種“特別的消遣”。

不過她沒有拒絕詹姆的好意,這個裝著“敵人”的麻袋在被她形式主義地踢了兩腳之後就丟在了戈德裏克山谷的廣場上——沒有人發現,因為詹姆把波特家的隱形衣都帶出來了。

在參加完婚宴回來的大人們忙著找魔藥以及痛斥罪魁禍首的時候,罪魁禍首本人及其幫兇正悠閑地坐在沃夫林家的小樓裏吃冰淇淋。

那是她第一次意識到這個比她大一歲的男孩子可以如此聒噪,他從教薇爾怎樣揍人才能更疼說到他是如何發現他們的,又開始幻想他可以在霍格沃茨找到格蘭芬多的寶劍,然後帶著這把劍去懲治他眼中的“壞人”。

薇爾就坐在一旁面帶微笑地靜靜聽著,或許因為她不會說話,或許詹姆需要的本身就是這樣一個沈默的聽眾,在這個或許真的可以被認為“不尋常”的夏夜,薇爾交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

有時候她也會想,他們這樣的關系真的可以被認為是那種寶貴的可以天長地久的“友誼”嗎?其實直到十一歲薇爾都不能確定。

因為他們的關系往往是詹姆滔滔不絕地表達,薇爾沈默地聽著。

每當此時她就會生出一種懷疑,也許無論是詹姆還是自己,都只是因為太孤單了,或許在這個地方沒有人會像自己一樣安安靜靜地聽完詹姆的長篇大論,也不會有人像詹姆一樣總願意來找她這個“異類”。

他們沒有相同的興趣愛好,他會願意來找薇爾也許只是因為他需要一個聽他說“國王長著驢耳朵”的樹洞,也許是因為她恰好在她最向往英雄主義的年紀裏扮演了一個至少表面上柔弱可欺的等待被救援的角色,又也許根本只是因為他是個真誠善良的男孩,哪怕他有這樣那樣的缺點。

那麽薇爾自己呢?她向來喜歡安靜,又是怎麽忍受得了詹姆的吵鬧呢?她真的害怕孤單嗎?甚至,她需要這樣的朋友嗎?

這些問題她也沒有答案。

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確定,有這樣一個永遠活力四射的朋友,她是為此感到開心的,至少在過去的幾年裏,至少在此時此刻,她是開心的——也許這也足夠了。

而且,在正義的道路上,他們會是永遠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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